发出声音来。不管如何,只要发出声音来。

不可言说 8.1

老k的视频日记,小部分的tkk吧

没录完……

我也没写完

下章完结啦,可能会有一个小番外~

 @梅苏苏的绿叶 






今天是7月3日,下雨,还好Toni在家,把晾出去的衣服都收了回来,要不然我还要再洗一遍,这种事情我最讨厌了,就算家里有洗衣机我也不愿意花时间干,好不容易Loew肯给我和Toni同时放假,本来以为可以一起出去度假的,竟然被家务活给拦住了……

 


“miro你干嘛呢?”Toni端着他的茶杯走进来,“一会的欧洲杯你不看了吗?我们可是踢意大利。”

“不着急,还要一些时候才开始呢,而且我们绝对会赢的。我先把今天的日记录完。”

Toni看着miro书房又是摄像头又是电脑的夸张摆设叹了口气,“你说你对社交网络那么不感兴趣,怎么就对录视频日记这么上瘾呢。”

“你还和我录过呢,少抱怨了。”

“好吧好吧,那你速战速决,我在客厅等你。”Toni又举着茶杯出去了。

miro再次专注于眼前的屏幕。

 



被Toni一打岔忘记刚刚说到哪里了……

哦对了,收衣服。

不对我今天不是想记这些来着,今天我是想说关于Robert的事,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所以我想说说他,我怕我以后就忘了,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

Robert的爸爸是我在音乐学院的前辈,我和他不算是太熟悉,我大三的时候被loew的乐团挑走了,从此以后就一直跟着乐团行动,而那时他就已经毕业离开德国回到了波兰。我对于Robert的爸爸没有太深的印象,不过听说是个弹琴非常漂亮的人,仅限于此,直到他去世我也没能有幸一听。

我能见到他的儿子也是因为Robert的老师也算是我的老师,他在世界各地演出的同时也是音乐学院的名誉教授,那次我休假去他家拜访的时候在门外就听到了玛祖卡,就我对老师那强硬德国派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他弹的。旋律轻巧富有动感,不消说我真的认为只有波兰人能弹出来这么好的玛祖卡,我站在门外听,直到这首曲子结束之后才敲门进去。

我看见了坐在钢琴那里一个穿白衬衫的孩子,蓝色的眼睛还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多的阴霾,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Robert·lewandowski,拗口的,不像是德国人的姓氏,他是波兰人,果然是波兰人。

当时我并没有考虑我的那位前辈,还是经过老师的介绍我才知道Robert是他的儿子,于是只要有时间,我一回去或者有休假就会去找Robert,渐渐的我们熟悉之后我才发现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冷静克制,正相反,他是个调皮鬼。

年轻人的活动都特别多,购物看电影逛街什么的,可这不包括像我们这些人,我们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放在音乐上,回忆一下我小的时候还挺不乐意的。不过我看的出来Robert在自得其乐。

接着,我就跟随乐团开始了南欧的巡回,历时差不多两年,一开始我还能频繁的收到Robert写给我的信,信中说的一般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今天他去教堂弹琴了,小孩子们很开心,或者是他被老师拉去参加聚会了,他不是很习惯,再不就是很简单的聊一下天气顺便附加一张照片或者明信片给我,我倒觉得这家伙真的挺有趣,他的手写字体很漂亮,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倾向于写信而不是打电话,正合我意,我一般也会抽空回信给他。

但是后来他的信就再也没来过,一开始我还想着是不是信寄丢了,可时间一长再加上乐团忙碌起来不要命我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每次想着晚上给Robert打个电话但到了排练结束根本想不来累的倒头就睡。

后来南欧的巡回成功结束,loew给我们放大假,我回到柏林想去看看Robert,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可是再次去老师家拜访时,老师告诉我,Robert离开了。

当时我有点懵,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老师回答说的时间和我开始收不到信的时间基本吻合。

音乐理念不合与老师决裂?说实话我其实一点不惊讶,的确像他能干出来的事。这个孩子算不上年少轻狂,他只能说年少过,他从小离开波兰离开家人独自来到德国,这样的成长环境造成了他现在的性格,冷淡,缄默,除了钢琴他像是和任何东西都隔了一层,不是必要的时候绝对不会上台去耍威风虽然他绝对有耍威风的能力,他过早的明白了很多的道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一清二楚,但是如果在哪个方面惹怒了他,那在他的眼里就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两种了。

我和老师告别,终于打出了那个我几乎两年都没有打出的号码。

他接起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杂音,我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慕尼黑。

这小子竟然从柏林跑到了慕尼黑,我还挺惊讶的,问他为什么去那里,他说他现在要找活干,他以后想在慕尼黑上学。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学校,于是我让他把他在慕尼黑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他。

我在慕尼黑要说也是待了很长时间的,不过robert说的那个地方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开着车在路上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找不到了,就把车找地方停下,拿着纸条步行去找,结果问了路人之后才发现那地方竟然藏在一条巷子里面。

Robert给我开门,廉价的出租屋我也住过,一般都是这个模式,他说他才刚回来,一会要去隔这个地方两条街的小教堂练琴,他给教堂做钢琴伴奏,教堂给他提供免费练琴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去。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去,虽然他不是女孩子但也要注意安全。

他说他白天有工作要做,我问什么工作,他表情一点没变化的以平静的口吻和我说他现在在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也是平静的听着,但是天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揪成一团了,住着简陋的房子,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去练琴,只是这么讲我倒觉得他的生活挺丰富,但是稍微一想简直就是旁人体会不到的艰辛。

Robert的性格我了解,我努力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反倒是和他一起去了那个小教堂看了看,非常安静,虽然那个琴房有些杂乱,琴也算不上好,不过我能看出来他比在老师那里的时候开心多了。

能演奏自己喜欢的音乐当然会开心,其实我当初就是看中Toni这一点的,他也是这样,喜欢做的事他会放弃一切去做,不喜欢的让他死他都不会管。


……



好吧toni不在我身后,我虽然不吝啬夸奖他但这种背后说他好话的事情干起来还真的有点心虚。

之后我就一直留在凯泽斯劳滕,虽然我在慕尼黑也有房子,但是我不想疲于应酬,所以跑到那里躲清静,距离巴黎也很近,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睡觉就睡觉的无所事事的日子我过了一段时间,其间也和Robert通了很多次电话,他一般都是充满活力且快乐的,但之后明显的可以听出来他语气中的疲惫,在我的多次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他父亲的病情。

那个时候他差不多才16岁,这种年纪的孩子应该去学校上课,光明正大的逃课,或者再怎么讲也要享受一下青春的气息,而不是……这种状态。

我当时就说我要再去一趟慕尼黑,他一再的推脱说不想要麻烦我,我说正好我最近没事,要是等我忙起来我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然后我确实就真的没有时间了,正在我做好行程表准备出发去慕尼黑的时候loew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现在赶紧去柏林一趟,这次要开的是关于北欧巡演的事。

说真的当时我砸双簧管的心都有了,不过毕竟乐团为上,我在车上给Robert发了条短信过去,基本内容就是乐团有事没办法过去了请他原谅之类的内容,他估计那个时候还在工作,等到我晚上到了柏林安顿好之后他的短信才过来,也是没关系谢谢你之类的话。

然后就是真的书信电话短信全部断掉的整整一年,北欧的演出时间非常紧,不仅我没时间,Robert那一年正好也要准备考试,而且我也是听小提琴组的同事说起来才知道他还要在慕尼黑开个人专场。

他12岁就开过他的第一个专场了,中间也陆陆续续开过不少,我都没能一听,像他的父亲一样,我那个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有完美闪避lewandowski弹琴的技能了,真是可怕。

北欧的行程简直是地狱,等到我终于回到德国之后,toni来机场接我,见到我的第一面他就嘲笑我说你的发型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反驳说乐团那么忙我哪有时间打理发型,然后toni把我弄回去,我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醒了之后整理了一下国内的事情,才想起来我已经一年都没有见过Robert了。

我是惦记着他的,但是每次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不是我那神奇的闪避技能在捣鬼就是乐团又有什么令人发指的行程,我回去的时候正好也是7月,如果顺利的话,Robert应该已经接到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了。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少了什么。我说我想请他吃饭,怕他要工作没有时间,我都已经抱着放弃这次约下次的心情了,谁知他说他现在正巧有空。

这敢情好,于是我就约了明天,在一家咖啡厅里。

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17岁尚未成年的孩子,他眼睛里有太多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东西,像是了解了世界真实的黑暗。

经过交谈我才知道他的父亲去世了。

 


(长久的沉默)

 


是4月的事,就是在他的专场结束后,他母亲给他打的电话。

我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样度过的,我无法想象在父亲去世的巨大的打击下还要维持之前那种艰难的生活,他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

他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每天他都能梦见死亡在另一个尽头朝他笑,对他说要么打败我,要么就和我一起走,他思考了一下, 他现在还不想死,所以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打败他。

总是围绕着死思来想去,平时不至于思考这个,将死这个东西作为迫切的可能性加以日常性把握的大概没几个人,工作的时候想着我不愿意死,睡觉之前想着我不愿意死,每天早晨起来想着我不愿意死,我甚至能想象到那段时间里他弹出来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乐句都在叫嚣着我不愿意死。

但是他在抗争,他依旧有希望,我觉得这是好事。

接下来就是稀松平常的对话,他不愿意把他伤痛的一面揭开给我看,我了解他,所以我不强求,但是我急切的想着可以有谁来包容他的伤痛。

在我们的饭局结束之后下起了雨,我接到了toni的电话,这小家伙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要来接我,我也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回答他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我问了Robert一句他怎么回去,他说刚刚打过电话有人来接他。

然而当在咖啡馆的屋檐下看到那个打着伞的高个子男孩后,看到他看着Robert的眼神后,看到他几乎是半搂着把Robert揽到伞下去后,我其实应该算是放心了。

暑假期间我和toni留在慕尼黑,每天我晨跑的时候都有一定几率遇见Robert和woj——见了三次面我才知道他的名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股奇怪的互相吸引的力场,我这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人都被误伤了。

Woj学大提琴,他也是慕尼黑音乐学院的学生,比Robert大一届,这两个人的合奏我也听过很多次了,想必他们私下肯定是天天在一起的,这种不同乐器在赫兹上产生的默契我反正是体会不到。

这么说怎么有种我破罐破摔的感觉,我和toni的合奏明明也控制的很好。

Robert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国立大学还免学费,他也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不用打那么多份工了,现在他也找到了可以和他一起讨论音乐的人,我替他高兴。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替他高兴,不过同样,意外来的也是如此的迅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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